吃飯不能取代的夢想(二):《激戰》/吳潔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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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的春夏之交,GCF的《電影。信仰。人生》系列,透過三齣跟夢想有關、主角來自不同年齡層的電影,發三個春夏大夢,談談夢,說說想。五月討論的第二齣電影是香港導演林超賢的《激戰》(林超賢,2013)。跟《狂舞派》一樣,《激戰》也有一句街知巷聞的金句:「怯,你就會輸咗成世。」而即使你沒有看過電影,也準必看過張家輝為了《激戰》而去得好盡的筋肉型男大變身吧!

張家輝飾演的男主角程輝,年輕時兩奪西洋拳拳王寶座,可惜為了錢而打假拳,結果鋃鐺入獄。出獄後避債敗走澳門,經老友太歲安排,在健身房清潔打掃和教授拳擊班維生。原本雲遊四海的富二代林思齊,父親投資失利致破產,同樣為了避債而跟父親躲到澳門。齊父天天買醉逃避現實,思齊為了養家而成為地盤工人。一場獎金豐厚的MMA(綜合格鬥)大賽,令兩個敗走男在人生的低谷相遇,更因緣際會成為師徒。他們生命中曾經有過的熱情,被殘酷現實消磨殆盡,MMA大賽會是他們重生的契機嗎?

程輝和思齊,分別為了不同的原因、懷抱不同的夢想而踏上MMA擂台。較年輕的思齊是為了「讓一個人(齊父)看見,他眼中的不可能是可能的」。他想藉參賽而令爸爸重新振作起來,最後他沒有勝出MMA,更身受重傷入院,然而他的夢想達成了,齊父對思齊說:「你要我站起來,我站起來了。」

程輝對思齊說:「記住自己為了甚麼行上台。不要怯。怯,你就會輸一世。」思齊好像《狂舞派》的阿花一樣,有青春、有活力、有衝勁,且有時間,似乎跟「夢想」兩字較為接近。至於程輝,與其說他在片中達成的是夢想,更貼切的形容是突破——突破自己,越過回憶裡的遺憾,解開心結。思齊為了父親而參賽,程輝一方面為了跟他形成「偽父女」關係的小丹,也為了替徒弟思齊雪恥,最重要的,是為了對得起當年那個打假拳入獄、背棄了理想的自己。程輝說:「輸贏不重要了。」找回自己的初心,一了心結,才可以安心地生活。

《狂舞派》、《激戰》加上系列最後一齣討論的《不老騎士》(台灣,華天灝,2012),三個不同年齡層,面對/重拾夢想的故事,最「怯」和最難豁出去的,也許正是中年人。中年激戰的最大阻力,套用程輝的話,是「怯」。《狂》的阿花和《激》的思齊未必會怯,因為他們不如程輝般有包袱、有過去、有傷痛,從而裹足不前。人屆中年的你我,談到夢想,總覺得是挺遙遠和飄渺的事,加上相對於程輝,我們要圓夢的機會成本更大,既瞻前又顧後,結果,輸贏是不重要,可是我們輸不起。也許,中年要圓的夢想,未必有如阿花和思齊般,在於展望未來,反而是回望過去,重拾初衷,找回當年那個懷抱夢想的自己。

從程輝身上,我看到的解怯良方是:為自己,做一件事。它不必是大事,只要是對自己重要、值得去做的事,就好。香港乃至於教會圈子,都傾向做多的事、做大的事,程輝卻為我們示範,做一件事,做一件小事的美麗——能夠面對自己過去的瘡疤和遺憾,你就快樂。圓了你只此一家別無分店的夢想,那就是美事。

夢想、Passion,以至召命,三者未必相同,卻委實相似。神放在你心中揮之不去的一團火、一個焦點,或者一份牽掛是甚麼?答案只有你才知道,而為了它,你可以去到幾盡?那就麻煩你用下半生來回答了。

(活動詳情:http://www.gcf.org.hk/?page_id=2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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