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本地異文化宣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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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氏故事]以專訪或投稿形式,讓基督徒畢業生講述自己的職場故事。

姚勤敏先生,香港中文大學手語及聾人研究中心語言學及現代語言系高級項目主任。他離開做了二十年的政府工,回應神的呼召,「鐵飯碗」沒有了,換來的是神所賜的、更寶貴的「金飯碗」。

(續上期:http://www.gcf.org.hk/?p=2260

編:工作上遇過甚麼高潮低谷?

姚:在這七、八年間所經歷的,可能比我過去二十年還要多。這幾年神與我一起走過人生階段種種困難。我幫助聾人開了一條新的教學道路,過程困難,但同時看到神不斷開路、保守,讓我對祂更有信心。轉工頭兩三年,我需要很多適應,有很多心理關口需要衝破,例如以往我打算送孩子到外地讀書,但現在沒有這個能力,我感到虧欠;現在的工作是合約制,沒有以往般穩定,我有時也會怕家人的生活質素受影響。

除此之外,期間我也經歷過一位聾人自殺的事件。這位聾人的名字叫李菁(已故聽障教師,因長期失業而輕生),她生前常找我談天。她自殺前兩三天找過我,我自覺未能幫助她,也未能發現她正經歷巨大的心理難關。我得悉她自殺的那刻,我的情緒崩潰。我與神爭辯:祢要我幫助聾人,現在卻在我手上放走了一個靈魂。我感到內疚,同時也問自己,我真的幫助到聾人嗎?當然現在我已過了最黑暗的時間,最後我知道生命在神的手裡,不是由我控制的,不是我的能力可以改變的。那刻我最大的感受是,不要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甚麼,若沒有神的參與,甚麼也不能作,人需要放手給神。我以往是公務員,要去管理、控制、計劃,但這件事讓我知道自己的渺小。

我在這條路上走著,不時遇見困難,試過學校收生不足,後來問題奇蹟地得到解決,雖然未必是我們心裡所想的解決方法。其間我經歷姊姊癌症過身,短時間內經歷生死,令我思考生命的問題。我十分憂慮,我當時問神,為何事情接二連三發生呢?後來我回望這段日子,我看到人的存在與失去並不是憑人的意願的,我最後只能問,我是否相信這些生命都在神手裡呢?我們可以懷疑,可以否定,也可以選擇繼續相信,相信即使不如意的事發生了,背後也有神的心意,神會看顧。你若問我是否看到神的心意,我相信我看到。李菁的離開推動到很多人關注聾人。她在遺書中說了幾句話,大意是她若能早點學習手語,就不會走上自殺的道路。她的說話讓我知道,我要繼續服侍聾人,將手語帶進教育裡。我一直都覺得這份工作有意義,我知道神要我發展教育方向,幫助聾人,但這件事發生後,我才感受到這份逼切。神藉著這件事告訴我,我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只是教育,也是人的塑造。

早陣子我與中國神學研究院的關韻韶老師見過面。我一直都有疑問,作為一個基督徒,我覺得神呼召我在聾人的福音工作上服侍,但我現在的工作機構並不是一個宗教團體,亦沒有一個可以從事宗教工作的職位,這是否代表我沒有做神要我做的事呢?我是否要在職場上建立小組,帶聾人到教會等等這些「指定動作」,才算是傳福音呢?但我的身分角色未必適合直接做某些福音工作。我所做的,是否也算是本地宣教工作,甚至是異文化宣教工作?我一直也在問這些問題,我的經歷與一些外地宣教士相似,心路歷程也差不多,同樣在建立教育。我沒有想通,直到與關老師談完後,她肯定我的工作是本地異文化宣教,說我現在走的路,與新的宣教概念吻合,我的前線就是我的受眾、聾童及其家長。我不敢說我有強烈的使命感,但我也希望透過教育,幫助聾人發展語言,發展一套好的教學模式。我刻意在天主教和基督教學校試行,是因為我希望將來陪伴這群小朋友的,不單是教育方案,更是我們一群基督徒(我有很多同事都是基督徒)。透過我們的關愛,和他們在學校的成長,我們希望把福音種子放在他們心中。傳統基督徒會認為,我們沒有帶過聾人到教會,就是沒有做過福音工作,但與關老師談完,她給了我很深的肯定,我知道我的確在回應神的召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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