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工作召命的旅程/Ch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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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ll icon 1“You’ve got to find what you love”——2007年喬布斯於史丹福大學結業禮

在這演說的廿二年前,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坐在喬布斯發明的Apple II電腦面前,他無意中發現一本程式設計初階,正在編寫他的第一個電腦程式。心裡説:「寫program原來好玩過打機!」因他之前認為電腦只是用來玩遊戲。自此以後,他就開始編寫其他程式,雖然大部分都是極無聊和沒有實質用途——例如一個Space Invader Game 只有一隻怪獸和一艘飛船。但他卻自得其樂,因這是他的鍾愛。

這少年就是我,而我的IT旅程由此開始。

我的中學成績從不出眾,但卻能考進大學讀我喜愛的科目Computer Science。可能就因這關係,我在大學的成績非常不錯,畢業後在一間大企業找到一份軟件開發工作,薪金也相當不俗,心裡興奮地走進這高科技的世界。

可惜世事往往不是你所預料,也不是那麼美好,在真正的職場上我發現原來只有非常小部分人有心去造一個好軟件,而大部分人都是想將工作僅僅完成就夠了。公司所定下的project schedule往往是非常緊迫,而部門經理只懂逼迫員工開OT來完成工作。還記得有一晚上,我在公司看著手錶,已是凌晨一時了,正準備關掉電腦回家睡覺,但舉頭一看,才發現我似乎是第一個員工離開!心裡立時感到自己是否很懶惰。雖然這想法十分荒謬及悲哀,但卻又非常真實。我輾轉做過幾間公司,由一個黃毛小子開始升至管理階層,但我心裡總是問自己,對於職場景況,我又可以作甚麼呢?

說到這問題,就要看我人生的另一面。我從中學開始返教會,有穩定的事奉,在人眼中是信徒領袖,似乎相當不錯。但出來工作多年,總有個問題困擾我,就是:「我的信仰與工作不能連繫」為甚麼呢?我一直認為返教會,事奉等所謂屬靈生活最多佔我一星期一至兩日的時間,但上班卻佔我一星期五天。然而我的工作只屬商業活動,又不是社工、老師等造就人的職業。似乎工作只為賺錢,和我信仰沒有甚麼關係。這思想或多或少與我少時侯教會教導有關。我有一個很強烈的概念,就是世界可分為「屬靈」和「屬世」。「屬靈」就是返教會、祈禱、靈修、傳福音等,我們要追求這些事;「屬世」的就如事業追求,我們要「輕看」,因為我們被教導不要愛這世界。這樣,問題就來了,佔我大部分時間的五天工作,我要輕看,而只有少部分(一至兩天返教會)的時間才是有意義的。其實,信仰與工作的連結在教會很少提及,因為牧師、傳道人根本沒有此問題,因為他們的工作和信仰是一體的。

我反覆思想,既然基督徒在地上最有意義的事情是傳福音,就不如參與職場宣教,這可以是一條出路。但同一問題又出現了,一般職場宣教的做法是在午餐時候(每週一小時)開小組,可是我總不能在工作時間(每週四十小時)傳福音,我也只能以少部分時間作所謂有意義的事情。在這兜兜轉轉的尋覓中,天父卻提醒我,我的信仰觀是否出現了問題?

我嘗試重新在聖經裡找答案,開始重新研讀聖經,晚上到神學院進修。在思想的過程中,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只聚焦在聖經裡神的「救贖觀」,而「創造觀」卻欠缺了。當我再讀舊約創世記1章28節:「神就賜福給他們,又對他們說,要生養眾多,遍滿地面,治理這地也要管理海裏的魚空中的鳥和地上各樣行動的活物。」我心裡有一股強烈的震盪,原來當神造完人後對人的第一句說話就是要人好好管理世界,令世界更美好。我再讀新約哥林多前書15章,保羅訓勉哥林多教會,既然我們將來會如耶穌一樣復活,現在就更要努力工作,因為我們的勞苦不是徒然。若將新舊約兩者結合來說,基督徒的一大責任,就是努力工作,令世界變得更美好,然後等待主再回來。[1] 這對我來說,絕對是更新的看法,也改變我的信仰觀。而我就重新再問,我究竟可作甚麼呢?

我在教會多年來參與職青小組。若有機會到過這類小組,會發現聚會其實都幾dry。組員的分享大都是工作很辛苦,公司很刻薄,老闆很無良等。吐完苦水後,似乎大家都感到沒有甚麼出路,最後一句通常是:「我為你祈禱啦!」但我心想:「除了祈禱,我們還可作甚麼呢?」這時我相信天父開始對我說話。在持續的祈禱和靈修中,既然我現在是做管理工作,可否「由我做起」,做一些事情令自己的部門有更健康的職場文化?我相信這會是我的召命(calling)。之後,我就開始研讀大量關於管理學的書籍,並構思如何去改變自己團隊的工作文化。

我「膽粗粗」地向top management推銷一些方案,改革部門。然而天父卻給我開路,管理層結果答應了我的提議,之後我立刻動工。雖然過程中然很有衝勁,但並非順利,亦常常起起跌跌。其中,因為我的方案,雖然要令員工作開心,但同時亦要為公司達標。這兩者是非常難平衡的,例如,我不鼓勵員工開OT,但又要在project的死線前完成。這種進退維谷的境況常令自己透不過氣來。自己常有失落時,也懷疑自己是否在做一些很有理想但不切實際的事情(現今用語:我是否很「左膠」呢?)。不過最令我感動的是有下屬親口多謝我將這管理模式帶進來。

我很難評論我的工作是否成功,但在這旅程中,天父給我有兩大收獲:

  1. 我雖然嘗試改變公司職場文化,但最後其實得著改變的是我自己。發覺在此以前,我其實可能也是個愛欺壓下屬的上司,天父現在要我學習謙卑,體諒別人,衪在改變我。
  2. 多年來我的問題終於解開,我的工作和信仰終於連結。我的工作等於我的事奉,而事奉不只是在教會發生的專有名詞。

最後,我不知道這個召命會否繼續下去,或者天父會呼召我作其他的事情。但我鼓勵大家,藉楊錫鏘牧師經常所說,只要我們肯去尋找自己的召命,神一定會給我們知道的。

 

[1] N.T. Wright, Surprised by Hope, 2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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