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祭司的自白/陳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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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和華的僕人,夜間站在耶和華殿中的,你們當稱頌耶和華。你們當向聖所舉手,稱頌耶和華。願造天地的耶和華,從錫安賜福給你們。」-詩134

好多人羨慕我地做祭司呢行,因為一出世就有份工等你。我地自細已經受嚴格訓練,由洗、冲凉到揀靚和牛和正羊架,去到我嗰代,每個細節都發展到有獨立部門專人指導。

D師傅成日同我地講:「唔好丟太爺亞倫架,要做個出色嘅祭司。」不過,時移世易,我地呢行D politics已經唔係一個單純的屬靈組織。就以編更為例,我地家族從來都抽唔到支好籌,結果晚晚都要當夜更。

唔知點解,最令我迷惑的是堂兄弟的反應:

「夜更有乜唔好啫,唔使獻祭,做少好多嘢!」

「夜更好吖,得閒可以做自己嘢。」

「你頂得順日更D人咩?我上次替更俾人吋呀!」

最慘老豆個comment,安慰唔到不特止,依家仲迷惘:

「我地要守住,唔好俾平民百姓誤闖禁地,如果唔係會俾耶和華擊殺!」

「咁,我地同〝實Q〞有乜分別?我想做個真真正正的祭司!」

誰知有一晚,有個死了兒子的寡婦帶著石頭氣沖沖走到聖殿門口想入去發洩自己的不滿:「點解?點解?」。我們因不想觸摸到來經的寡婦,所以只能排成人牆去擋石頭。

等到她的家人來制止的時候,我們有幾個兄弟已經頭破血流,血流如柱。不知怎的,我那時很高興,因為她好像問了我一直想問的問題。

那晚,我望著上帝的約櫃良久,跟著蹲下執起一塊染滿鮮血的石頭。大祭司聽到了風聲,不知怎的,突然來向我們讀出詩134。可是,有膊胳受了傷的舉不起手,於是我走去問大祭司:

「還要我們讚美上帝?」

「你們流的血和那寡婦兒子所流的血是一樣的。」

第二朝,聽聞那寡婦走到聖殿哭得死去活來。大祭司去看那寡婦,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將我昨晚拾起的血石頭放到她的手中。

自此,她沒有再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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